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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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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

崔舒若和系統繼續溝通, “預言術就預言術,怎麽又簡易版了?”

系統幹脆在崔舒若腦海裏的面板放出簡易版預言術的簡介。

【簡易版預言術:

主系統出品的預言術,使用簡單, 過程方便, 只需要他人詢問問題, 耗費一定的功德值就能得到答案。因為版本限制, 使用者每日只有三次機會。

PS:當您使用次數逐漸積累,預言術還可以升級哦~真正的預言術不再是轉述現實, 而能有大概率左右事件的發展, 請親親努力使用, 早日升級!】

崔舒若看到預言術的簡介,眼前一亮,雖然目前還比較粗糙,但要是升級了以後,說不定比她的烏鴉嘴還有用。

不僅是崔舒若察覺到了這個技能的好處, 系統在自己溫暖的小工作間裏已經察覺不到摸魚的快樂了, 它一開口就是酸溜溜的。

【親親您的運氣真好,第一次獲得稱號抽技能禮盒就抽到了SSR的技能!】

系統在崔舒若看不到的角落, 抱住自己的jiojio, 嫉妒的流淚。它想起自己作為一個社畜統勤勤懇懇, 就為了玩主系統最新出品的抽卡游戲能快樂氪金,結果……

和崔舒若的運氣一比,弱爆了。

嗚嗚嗚, 哪只統不會發出尖銳暴鳴痛哭呢~

崔舒若並沒有撫慰傷心脆皮的統子,誰讓它說話全用的是系統的機械音呢, 唯一能表明情緒的就是偶爾的電音波動,崔舒若能不時和它一起吃瓜已經很好了。像其他的統, 基本都被宿主當作沒有感情的冷酷統了。

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後,崔舒若沒有再分出心神給系統,而是面向對她跪拜的百姓,她慢慢地把長及腳踝的冪籬取下,完整的面容露在所有人面前。

她或許不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絕世大美人,但目光清明,神情有尋常女子沒有的聰慧堅毅。她的眼裏似乎時刻含笑,卻叫人摸不清真實想法。

明明是柔弱之身,卻可以扛起逃難女子和最低層百姓的天,抓住他們希望的稻草。

她遠比在場的任何一個勇猛強壯的人要更高峻巍然。

崔舒若邁起一只腳向前,雙手微張,緩緩向前聚攏,朝著他們欠身行禮,神情鄭重認真。

看的跪地的百姓各個驚呼。

“不可,不可啊!”

“我們不過是微賤庶民,怎麽當的起您一禮。”

崔舒若卻堅持行完,明明她已經只差受封就是大晉真正的郡主了。

她擡起頭,直視所有人,大義凜然,沒有半分畏縮和小家子氣。

“承蒙諸位厚愛,今日相送。我為並州所做的不過是祈雨,所行微薄,真正為並州殫精竭慮的卻是並州上下官吏,小至入夜宵禁,大至律令法斷,若無他們便無並州今日清明景象。

但最最重要的,卻是諸位。無諸位,不成並州。民為水,無水舟不能行。

我所為從來有限,若非有諸位辛勤,各司其職,澆水耕種,便是祈來了雨又能如何?故而,請諸位受我一禮!”

她身體孱弱,這番話裏的每一字卻都擲地有聲。

在崔舒若身後,齊國公露出滿意笑容,而莫說官員,便是在城門值守的小吏,看向崔舒若的目光也是感激崇敬的。

系統用超大面屏看著這一切,還有眾人的反應,忍不住搖頭,它的宿主真的太懂得操控人心了。用宿主時代的話來說,不去傳|銷都可惜了,能把裏面的頭子都給忽悠瘸。

崔舒若的一番話,一屈身,輕而易舉的得到了民心,還能不惹人猜忌。

目送崔舒若離開時,並州百姓的眼淚流得更歡更真摯了。

此事後來甚至被載入並州州志。

“時七月,衡陽郡主受封離並州,百姓慟哭,至臨汾江方止。”

臨汾江是並州城外十數裏的一條江。

直到天色暗去,崔舒若掀開簾子,發現百姓們終於離去了,才松了一口氣。她也沒想到那一番話和自己先前祈雨帶來的威力會那麽大,聽百姓依依不舍的挽留,她連坐都不由得正襟危坐,似乎有一毫松弛懈怠都對不住他們。

她也終於能抽出空試一試自己新到手的技能。

崔舒若的目光在幾個婢女之間掃過,最後落在了雁容寡淡清秀的面容上。

雁容是經歷災亂,被爺娘親手賣掉的,相比較崔舒若身邊的其他婢女,不但要遠離家鄉顛沛流離,將來也沒有著落,也許她的遺憾會更多。

想到這裏,崔舒若沖著雁容輕輕招手。雁容正在拿扇子扇馬車上掛的一個葡萄花鳥紋銀鏤空香囊。晚間的蚊蟲多,香囊裏的香料和草藥不僅能驅除車內汙穢的氣味,還能驅蚊蟲。

聽見崔舒若喚她,她小心的把團扇收好,慢慢跪行到崔舒若面前。

雁容的動作多少有些拘謹,在齊國公府裏,她遠比不上那些家生婢子對庶務熟稔,又沒什麽大能耐,若非她是崔舒若親自帶進府的,怕是只能做掃庭院的粗使婢女,故而行事愈發小心謹慎,不肯留下把柄於人前。

“二娘子。”雁容斂眉低頭行禮。

因為崔舒若還沒有真正受封,為了不讓人覺得她跋扈自專,便讓人還沿用之前的稱謂,真要改口也不急這一時。

崔舒若牽起她的手,讓她坐的近一些,幫她倒了碗茶,是應崔舒若要求找來的未磨成粉的完整茶葉。

別人或許喝不慣,但雁容不比齊國公府裏的家生子們運氣好,她小時候遇上幹旱,連口幹凈水都沒得喝,就連又鹹又澀的鹽堿水都要搶著喝。茶水只是剛入口有些苦,回味極甘,唇舌間還伴有香氣,雁容低頭,小心捧著喝了一口,又接著抿了口,然後放下茶碗。

崔舒若如朝霞柔美的姣好面容漾起淺笑,柔和的讓人不由自主卸下防備,她像是閑暇交談,再自然不過的問起,“雁容,你有何遺憾嗎?”

雁容被崔舒若問的一怔,她不知道好端端的為什麽會提起這個,但主人問話不好不回答,她低頭沈思,試探般的說,“婢子幼年時,阿姐為了換一家口糧,被父母所賣,生死不知。後來……婢子雖也被賣,卻運道極好的幾經輾轉進了定北王府在曲南的別院。

卻不知阿姐如何身在何處,可還安好?”

雖是為了回答崔舒若,但雁容說到動情處,眼神不自覺低落,但仍舊強顏歡笑。

被父母所賣,還是挺能引起共情的,伺候崔舒若的並不全是家生子,雀音就不是,她也是被賣給人販子的。

但相較而言,她們都還算是幸運的。

因為能進國公府,甚至還能成為崔舒若身邊的貼身婢女,日子過得比外頭小門小戶的娘子要更好。別看雁容她們要服侍崔舒若,但她們自己也有粗使婢女幫著浣洗衣物,常常能吃到崔舒若賞下的食物,平時能支使院裏的小婢子們。

可還有很多女子,父母為了能多賣點錢,或是運道不好,就稀裏糊塗進了臟地方,去賣皮肉的地方供人取樂。

崔舒若穿來一段時日了,對世情多少比先前更了解了些,她握住雁容的手,想安慰一二,也猶豫著要不要讓雁容問自己這個問題。雖然能叫她知道地方,可若是她阿姐的處境很差,對她而言是不是反而更感傷,更難以忘懷呢?

崔舒若向來是個果斷的人,她索性把選擇權交給了雁容。

“如果,我有辦法叫你得知你阿姐的近況,你願意嗎?”

雁容一臉驚喜,她終於擡起頭,“奴婢自然願意,多謝娘子大恩大德,奴婢願一生一世做牛……”

還沒等她說完,就被崔舒若打斷,“你先別急著謝我,我還要告訴你,即便我能告知你她的近況,可我並不能插手改變她的處境,你們若是相隔極遠,興許依舊無法改變她的命運。

如此,你也願意嗎?”

雁容一怔,崔舒若說的這些她倒是沒想過,但過了一會兒,她擡起頭,眼神堅決,點頭道:“奴婢願意。即便現在不能做什麽,可差人送錢也好,來日尋她也好,總要知道她的去處。只要阿姐活著,奴婢就一定能找到她,便是……阿姐不在了,我至少也能每年寒衣節朝著她的方向磕個頭。

奴婢自幼便得阿姐相護,若非有阿姐,恐怕早已餓死。”

崔舒若見她作出抉擇,不再多說什麽,而是向她道:“你聚一聚神,將所想好好的問我一遍。”

雁容重覆了剛才的問題。

崔舒若使用了簡易版預言術,她閉上眼睛,腦海裏的面板出現三個選項。

【簡易版答案:需耗費五點功德值】

【正常版答案:需耗費十五點功德值】

【尊享版答案:需耗費五十點功德值】

系統也跟著回覆崔舒若。

【親親,您可以自由選擇想要的答案哦~】

崔舒若問,“要是我三個答案都想看呢?”

她總要先看過對比,才能知道差距,但就耗費的功德值來看,貌似並不算多,但也可能是因為雁容阿姐不過是受苦的蕓蕓眾生中的一個,在歷史的長河掀不起半點波瀾。影響力越是大的人物,或是事件,不管是做什麽,牽扯的功德值都會越多。

【哇哦~~】

系統回答的對話框泛起彩色波瀾,十分蕩漾,似乎彰顯了它的好心情。

【按理來說,我們要收取親親七十點功德值的呢~】

【但是哦,為了親親能有更好的體驗,統統願意獻出員工內部價——】

【六十八點功德值】

在最後的六十八點功德值上,系統還特意加了七彩斑斕的斜體字,非常顯眼。

深知系統摳門本性的崔舒若十分淡定,能從統子手裏搶回兩點功德值已經值得銘記這一天了。

“哦,好,現在可以給我看了嗎?”

隨著熟悉的機械音提醒,六十八點功德值被扣掉了,接近著系統熱情回應。它要是能有擬人本體出現在崔舒若面前,恐怕能拿個小手絹撕咬、招手,分外蕩漾~

【當然了,親親。現在要展現的是簡易版答案~】

【北地胡人地盤,她日子不好熬。】

崔舒若看著這行字,等待接下來的回應,結果……

沒有了??

就算早有心裏準備,也叫崔舒若措手不及,她忍不住道:“這就是簡易版回答嗎?未免太少了。”

系統卻很冷靜,像這種時刻,它經歷了太多。

【哦~我滴親親】

【請您想想,您只花了五點功德值,還想要什麽自行車呢?】

“行吧。”花費的功德值確實不多,崔舒若選擇妥協。

“那正常版呢?”崔舒若問。

【正常版答案:雁容的阿姐現在在北地越城城北的一家酒肆做歌姬,很受客人喜歡,但因為胡人侵占越城,她的日子並不好過,要陪著胡人日夜飲酒作樂。】

而在面板下方,還浮現出一張女子小像,和雁容有三分相似,但要成熟美艷許多,下巴上還有一顆嫵媚的小痣。

正常版算是能把事情交代清楚,崔舒若沒再有異議,而系統接著放出尊享版答案。

【雁容的阿姐原名岳阿元,如今名喚都雲兒,是越城怡溪酒肆的歌姬,善琵琶舞。如今年十九,贖身需八十金,業已攢下四十金……】

尊享版裏的文字甚至囊括岳阿元身邊的歌姬名字,酒肆的主人,細致到她的頭發幾許長,腰肢尺寸,身後有痣,近七日接客客人的名字。

這回底下不僅有岳阿元的小像,還有酒肆的構造,最底下甚至還有一段影像。

崔舒若點開一看,竟然是岳阿元現時的模樣,她光著腳帶著副小銀鈴鐺,正給一群胡人跳舞,巧笑嫣然,卓有風情,但嘴角笑容僵硬。因為屋子裏還有剛剛被胡人砍死的看客,鮮血正慢慢流淌在屋子裏,甚至沾染了岳阿元雪白的腳趾,但她只能恍若無知無覺地繼續跳,柔美嫵媚,唇角帶笑,盼望著能討得胡人高興,免得自己突然間也落得腳邊人的下場。

還沒等崔舒若繼續看下去,影像就停了,看來是有時間限制的。

這一番下來,崔舒若基本上了解了如何使用簡易版預言術。

只是,該怎麽和雁容說她阿姐的近況呢。

活著,但未必能活長久。

崔舒若斟酌了一下措辭,沈默了一會兒,在她的沈默中,雁容的臉也一點點變白。

“你姐姐在北地的越城。”

聽到崔舒若的話,馬車內的婢女不由得同情地看向雁容,越城據說也被胡人攻陷了,傳聞中胡人殘暴,茹毛飲血,還酷愛屠城。

聽聞奉河縣的縣丞是個硬骨頭,正逢縣令任上過世,胡人又大舉進攻,他寧死不降,帶著全縣子民死死抵抗,到了後來,老弱婦孺都上了城墻,縣丞的幼子活活餓死,這樣撐了足足三月。

可他不知道,聖上早已逃到建康定都,不管他和奉河的百姓如何苦撐也等不到援軍。

城破後,為了震懾各州郡縣,奉河縣雞犬不留,變作墳塋。

不僅如此,嘉陽郡太守聽聞奉河縣慘劇後,連夜獻城,結果胡人進城後,先是奸淫擄掠,後又搜刮錢財,滿城抓年輕女子,再後來……

嘉陽郡也成了座空城。

當著雁容慘白的面容,崔舒若皺著眉,握住她的手,“你阿姐還活著。”

雁容臉上的神情這才好了些。

等到雁容下去後,其他婢女默默接替過了她的活。她阿姐遠在他鄉,她們做不了什麽,至少給她能夠傷心的機會。

雁容是不敢在崔舒若面前哭的,不管崔舒若對她多好,可她謹記自己的本分。

而在發現行雪鸚哥她們的好意之後,雁容情緒不停醞釀,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外面來的,會的也不比行雪她們這些家生子多,除了自卑之外,多少還有些說不出的隔閡。

但看著她們搶著幫自己幹活,又不著痕跡的寬慰自己,她陡然覺得之前是不是自己太過於心胸狹窄,她們其實並沒有瞧不起過自己。

等到晚上,鸚哥笑盈盈的說自己骨頭僵要活動活動筋骨,直接替雁容幫崔舒若用熏香烘衣裳時,雁容再也克制不住情緒,一把摟過鸚哥,痛哭起來。

而從崔舒若的馬車裏出來,準備歇歇吃點心的行雪剛進來就看見這場面,多少猜到了點。

她上前擁住雁容,輕柔的順了順雁容的背,安慰道:“二娘子不是說了嗎,你阿姐還活著,只要人還活著,就比什麽都強。他日若是要用錢贖身,我們姐妹也可以幫著湊一湊。

快別哭了,叫娘子瞧見你眼睛通紅,像什麽樣子?咱們都是做奴婢的,盡心伺候主子,互相幫襯著些,來日也能有個好前程。”

雁容擦了擦淚,通紅著眼睛道:“姐姐說的是,我一定好好伺候二娘子,若非二娘子,我也不能知道阿姐的下落。這下好了,來日總能遇上的。”

想通了這些,雁容和鸚哥一下子破涕為笑,幾個婢女在秋日的寒夜裏互相寬慰,聊以慰藉。

在看書的崔舒若也突然聽到系統傳來的提醒。

【叮,忠心值+10】

【恭喜親親,岳雁容對您的忠心值為85點,已到了生死相隨的地步!】

崔舒若也不知為何會突然多了忠心值,若是為了幫她算出她阿姐所在,怎麽會過了這麽久才加上。

想起自己所瞧見的場景,崔舒若嘆了口氣,昏黃的燭火下,她的面容明明滅滅,帶著一縷沈思。她暗自想到,還好有趙巍衡,他將來會和一眾武將文才,共同收覆失地,驅逐胡虜。

不管多苦,只要活著,總能等到盛世的那一天。

路上的日子總是過得那麽慢,馬車蓋上四角下垂的穗子晃晃悠悠,也不知過了幾日。後來又換成了水路,齊國公府的船極大,崔舒若又住在有窗的艙房,無聊時開起窗戶,靠在臨窗的美人榻上,借著天光看書,不時朝外一瞧一望,碧波蕩漾,秀水藍天,江風徐徐吹來,人也愜意了不少。

完全不似走陸路,現在的陸路可沒有水泥,即便官道上也只是將土地壘平,馬車過去不至於太顛簸,但要是一開窗,風沙拂面,不用一時就能滿嘴黃沙。故而馬車裏不通風,只能靠香薰球,可悶久了叫人頭暈。

怪到古人說車馬勞頓,頗有道理。

原本走水路的日子還算平淡無波,但今日船上突然騷亂。

崔舒若命鸚哥出去打聽打聽,結果鸚哥回來的時候,也是一臉新奇。

她一邊幫崔舒若上茶點心,一邊稀奇的說,“不知怎的,前頭有條大船呢,嗯,也不動,就停在江面上,好似也沒瞧著人,真是奇怪。船工們也都說沒見過這情形,不過兩船離得還有些遠,等過會兒近前些或許就能瞧清楚了。”

崔舒若聽了也不解,但不知道為什麽,她總覺得不對。

她想了想,讓鸚哥問自己船上發生了什麽。

系統還是照常出現了三個選項。

可崔舒若看見每個回答上消耗的功德值,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對勁了。

為什麽光是簡易版回答就要足足五十點功德值,如若不是牽扯過大,只怕不會如此。

她頓時坐直,耗費兩百功德值選了最詳細的尊享版答案。幸好她獻上織布機,又推動竇夫人建下繡坊,收留了許多的女工,若無意外,基本上每日都能有固定五六十的功德值。否則的話,恐怕她現在也不會選的這麽幹脆。

然而,當崔舒若看清緣由之後,面色一變。

她顧不得許多,穿上繡鞋匆匆朝甲板上去。兩船已隔得很近了,近到能叫人看清船上的屍首。

齊國公正站在甲板上做眾人的主心骨,他下令架起木板,讓護衛過去一看究竟。

崔舒若急匆匆的大喊,還未到便伸手想攔,“阿耶,等等,不可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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